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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西方世界的山精妖魅-「山羊人 (Goatman)」(上)

時間是公元一世,那是一個風平浪靜的晚上。

來自埃及的領航員塔姆斯和他的船員正駛往意大利,計劃在那裡的港口進行買賣。但由於海風隨夏天的來臨而漸漸減弱,他們的船不得不停泊在帕克西島(Παξοί),一個被叢林包圍的天然海港。

由於氣溫悶熱,很多乘客和船員久久未能入睡,只好在甲板上喝酒聊天。就在此時,一把神秘的呼喊聲突然由島嶼漆黑一片的森林傳出來。

「塔姆斯﹗塔姆斯!」

由於那把聲音宏亮而詭異,仿佛是由山本身自己發出,所以船上的人(包括塔姆斯自己)不敢驀然回應。畢竟,那時候仍然是個屬於古神妖魔的年代。

「塔姆斯﹗塔姆斯!」

那把神秘的呼喊聲沒有氣餒,不斷呼叫他的名字,而且語氣焦急,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最後,塔姆斯變得不耐煩,便提高嗓音,問聲音的主人所為何事。

「當你到達帕羅第島(Paros),請告訴大家偉大的潘(Pan)死了﹗偉大的潘死了﹗」

船上的人都被這個古怪的請求嚇得傻眼,唯獨塔姆斯保持冷靜,施展討價還價的能力,向聲音的主人要求大海變得順風順水,易於航行,以換取傳遞口信的任務。

不久,海面果然括起涼爽的海風,塔姆斯的船也可以順風離開港口。

一天後,當他們抵達帕羅第島,塔姆斯便立即走上船尾,向沿海的山丘叢林大喊︰「偉大的潘死了﹗」

話音一落,沈寂的島嶼便爆發出驚為天人的長嘯聲,仿佛整個島嶼所有的動物、植物、甚至岩石也一起爆發出哮叫聲,哮叫聲滿含傷慟和驚愕,久久未能平伏下來。

以上的故事是取材自羅馬時代的希臘作家普盧塔克(Plutarch)筆下「神喻的缺失(De Defectu Oraculorm)」的一篇民間傳說,而這篇民間傳說後來也被列入基督教傳說記聞。因為根據基督教教士的註釋,傳說中提到的潘(Pan)死去的那一天,其實就是耶穌被釘上十字架的那一天。當天,耶穌脫離肉身回歸天堂,為世人贖罪,成為新的萬物主宰, 打破了舊世界的秩序…

而潘恰好是希臘傳說中象徵住「對大自然的恐懼」的舊神。

「不斷被世人誤會的山羊神」

我們現在英文「Panic(恐慌)」這個詞語正是由「Pan(潘)」衍生出來。根據希臘傳說,潘有人的樣貌和上半身,但卻長了山羊的腿、角和耳朵,負責掌管樹林、田地和畜牧的牧羊神。

起初潘只不過象徵住希臘人對樹林的恐懼。根據希臘神話記載,潘會突然襲擊在森林中獨行的男子、誘姦迷路的婦女或驅散牧羊人的羊群。簡單來說,就是你可以在山上發生的麻煩都可以算在潘的身上。但隨著時代變遷,古希臘人開始對潘的註釋不再局限於森林的小麻煩,開始延伸至更深層次的恐懼,例如被黑夜淹沒的森林、嗜血的猛獸、突如其來的天災、致命的疾病、未知的星辰移位…不知不覺,潘已經化身成為「混沌」、「萬靈」、「無常」、「原始」的象徵,象徵住人類面對殘酷的大自然的無力感和,提醒人類渺小的存在。

我們回到普盧塔克的故事。現在再次細看時,大家會發現其實「潘的逝去」想表達的是由公元一世紀開始,亦即是耶穌基督死去的那一年,人類便漸漸脫離對大自然的恐懼,透過耶穌帶來的道德和職責觀念,建立更美好的社會,甚至反過來掌控大自然。(當然,有部份長期被教會白目的民俗學學士說,其實故事想說是由基督教崛起那一刻開始,人類的恐懼不再是來自大自然,而是腐敗的神權社會和無盡的宗教戰爭。)

之後好一段時間,山羊神的形象沒有再出現在人類歷史記載中。直到1307年,在法國舉行的異端大審判,殘暴的法國國王腓力四世為了把眼中釘聖殿騎士團連根拔起,捉拿了大批聖殿騎士並用嚴刑逼供,強迫他們承認崇拜偶像罪,好讓他可以一次過綁他們上木柱燒掉。在逼供過程中,部份成員被屈打成招,供出一隻從未有人聽聞的惡魔「巴佛滅(Baphomet)」。那些被逼瘋了的騎士說巴佛滅有山羊的頭,女性的胸部、額頭有五芒星,兩角之間有火把、盤膝而坐,左手指天,右手指地,他們每月都會進行邪教儀式祟拜巴佛滅。腓力四世當然不會理會事情的真偽,只要有籍口把他們燒死就好了。自此,山羊神便以巴佛滅的形象進入人類的歷史。

期後數百年,有關山羊神的傳說再陷入沈寂,不見蹤影。直到19世紀初,有幸得到法國學士G.D.布拿斯寫的「惡魔辭典」和魔法師Eliphas Levi畫的「The Baphomet of Mendes」的宣傳,巴佛滅的惡魔形象再一次發揚光大,並開始在民間流傳,更逐步滲入巫術儀式中,被認定是中世紀黑魔術的傳播者,惡魔召喚儀式的主持人(但也有人說,山羊邪神早在19世紀前便流傳在邪術中)。時至今日,巴佛滅、潘等山羊神的形狀更在人們的誤解和傳媒的錯誤報導下,升級為撒旦的標籤。

但究竟最初那隻躲藏在深山、性格暴躁好色、喜歡用散播恐懼戲弄世人的潘還存不存在?如果你問的對象碰巧是居住在馬里蘭州(Maryland)的美國人的話…

答案是肯定有。

「美國山羊人的傳說」

大約由1950s開始,美國東部的地區便開始流傳一個詭異的傳說︰在馬里蘭州一帶的山區,出現了一群異常可怕的族群。據說,那個族群的生物雖然長著羊頭和羊腿,但卻有人類的軀體和一對靈巧的雙手。更加奇怪的是,那些生物是像人類般直立行走,可以在山野間靈活地穿梭,而且他們跑得很快,從來沒有人類可以追上它們(或逃過它們)。鑑於它們那半人半羊的外形,人們稱呼它們為山羊人(Goatman)。

聽說那些山羊人的數目很多,大約有3千多隻,分散在美國不同的角落,主要集中在馬里蘭州一帶,但傳說在阿拉巴馬州,加州,印第安納州,肯塔基州,密歇根州,甚至遠至加拿大和澳洲也有他們的身影。

他們的行蹤成謎,只會躲藏在深山或森林,永不踏足大城市,但同一時間,他們生性兇殘,嗜血成性,不時傳出襲擊人類或家畜的傳聞。曾經有一宗案件是數名小孩在夜晚抄小路回家時,一隻山羊人便捉走了其中一名走得比較後的小孩。其他小孩聽到尖叫聲,立即跑回頭營救,山羊人見狀不妙,便立即放下口中的小孩,溜之大吉。雖然小孩沒有死掉,但卻失去了一隻手臂和左腿。

除此之外,網上關於遇上山羊人的網民經歷很多,小編只進行簡單的搜索,便已經找出50多篇出來,比起在寫黑眼兒童(Black Eyed Kids)時找到的還多!而且每篇的文字也很粗略,不似出至創作家之手,其數量之多讓小編不得不相信其真實性。

看到這裡,如果你們以為小編只不過介紹一隻吃人的超自然生物,那麼你們太低估山羊人的恐怖。以下的故事記述了三名行山人士在深山遇上一群山羊人的恐怖經歷,看完你們就會知道,山羊人不只是會吃人那麼簡單…

「故事1: 我剛剛殺了你們…」

我們從不和別人提起這件事,甚至連只有我們二人時也不會提起,但無論如何,它的確發生了。

在事件發生之前,我、Ben和Ryan是相識已久的行山好友。每逄假日,我們三人都會走入山林露營。我們通常每次都選擇不同的營地。那一次,我們的營地是位於離市中心兩小時車程的山林,其實我們很早前就留意那個營地,但由於那裡發生過不少野生動物襲擊行山客的事件,所以我們一直把它攔在一旁。

直到事發數天前,Ben興奮地和我們說他買了一把散彈槍,所以我們終於可以去那裡露營了。起初,我和Ryan都抱持懷疑的態度,但最終我們都答應了,並在就近的週末出發。

我們到達營地已經是下午,紮好營地時,黑夜已經降臨,黑暗的森林只剩下我們的營燈。我們食完晚飯後,決定在附近的山林散步,Ben當然帶上他的散彈槍。我們沿住若隱若現的小徑慢慢行走,步入漆黑一片的樹林裡。

其實我一直很享受在漆黑中漫步的寧靜,但那一次卻有點不同,我由步入小徑那一刻開始便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嘔心和莫名其妙的焦慮,好像有什麼不詳的預感。不出所料的是,大約在一小時後,我們的身後便開始傳來陣陣怪聲。

即使現在,我也很難準確形容那些怪聲,有時像某些龐然大物的腳步聲,有時卻像某些弱小動物受傷的呻吟聲,但唯一確定的是,那股聲音來源和我們愈來愈近,幾乎在咫尺之間。縱使我們沒有交談,卻心有靈犀地一起調頭走,急步走回營,但更可怕的怪事亦接踵而至。

我不知道過程中發生什麼事,但當我突然回神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和Ben、Ryan他們倆失散了,他們手電筒忽然變成叢林深處的一點微光。那一刻,我嚇得臉上血色盡失,無命似的朝光源飛奔。

受驚的記憶特別零碎,可能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的關係?我想不起奔跑的過程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當跑得筋疲力竭時,我便已經來到一棟廢屋的門前。那棟廢屋仿佛曾經經歷過火災,被薰得黑黑,所有的窗戶都鎖上了,唯恐前方的木門微微打開。

一把低沈的聲音由門後傳出,輕呼我的名字,嚇了我一跳,但很快便認出那是Ryan的聲音。起初我還猶豫應否進屋內,但當聽到身後不斷逼迫的腳步聲時,我便立即衝進屋內,把門緊緊鎖上。

進入屋內,我馬上用手電筒掃射屋子,看到Ryan緊靠住牆堅,他的樣子很冷靜,冷靜得即使我的燈光直接照射他的臉龐,他的眼睛仍然連眨動一下也沒有。

「我們就待在這裡。」他輕描淡寫地說︰「外面的東西很危險呢。」

我望出窗外,外面漆黑一片,鬼影幢幢,便開始擔心Ben的安危起來,但他手持散彈槍,應該不會出事吧?我氣餒地嘆了一口氣,之後再回望屋內的情況。屋內的環境和外觀差別不大,仍然髒亂得很,牆壁被薰黑,地板佈滿像油污的黏液,好像曾經有人在這裡煮食。行為怪異的Ryan仍然緊靠著牆壁,冷漠的眼睛緊盯住我,沒有說話。這時,我暼見他身旁的位置放了一大堆像木頭和岩石的東西…

砰﹗砰﹗屋外突然傳來數下槍擊聲。

我怔在原地,雙腳仿佛被黏液纏上般動彈不能,心頭急速住下墜。我立即望向Ryan,祈求他有什麼行動,但Ryan沒有說話,甚至連表情變化也沒有,仍舊冷靜得很,甚至有點詭異。

當我正想開口說什麼時,木門突然傳來數下猛烈的敲門聲。

正當我想開門時,Ryan突然衝上前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嚴厲地說︰「不要開門﹗可能是那些東西來。」我沒有理會他,堅持走向木門。「不要那樣做,它會走進來,之後殺光我們。」

縱使聽起下很嚇人而且很有說服力,但除了自身的安危,我更加擔心的是Ben。他可能剛剛殺了隻野生生物,內心慌張得很。我緊握木門的把手,深呼吸一下,一鼓作氣地打開木門,一個龐大的黑影立即由門外撲向我來…

那個黑影的主人是Ryan。

「門外的Ryan」倒在我的懷內,他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滑過漲紅的臉龐,驚恐的表情有人性化得多。「你有沒有聽到Ben的槍聲?」他氣喘如牛地說:「我們快點去救他,之後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不能即時回答Ryan的話語,口腔仿佛含了一大塊薑說不出話來,心臟和血液像遇上寒冰般霎時凍結。我連忙轉過頭來,發現「屋內的Ryan」不知什麼時候化為一縷煙,只留下剛才他身旁的木頭和岩石…現在回神過來,才發現那是一堆骨頭,有動物,也有人類。

我沒有和Ryan解釋太多,立即抓住他的衣袖住營地方向狂奔,甚至連換氣的時間也沒有。當我們回到營地時,看到手持散彈槍的Ben怔怔站在營外,目無表情。當他看到我們回來時,原本蒼白的臉孔更立即加多一層白霜,仿佛可見什麼可怕的事物。我們沒有理會太多,立即合力抓起Ben,扯他上我的貨車,疾馳而去。

回程途中,車內瀰漫住一陣尷尬的沉默。一會兒後,我率先問Ben他剛才開槍射倒了什麼。

「你…有些東西由樹後竄出,還攻擊我…所以我射殺了他們..」他支吾其詞地說。

「Ben,那些東西是什麼來?」

「是…是你們來的,我明明剛才殺了你們…」

之後他像痴呆般望出窗外,再沒有說話。

回到家後,我們再也沒有看到Ben了。

究竟山羊人是什麼的生物?它們的由來又是什麼?它們還有什麼可怕的能力?這些謎團會在下篇和大家一一探討,到時還有另外兩個恐怖的山羊人經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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