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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親兒子發現自己易服癖而殺人滅口的父親 – Mark Redwine案 (歌歌 著)

Transvestism 或者 Cross-dressing,中文解作易服癖或易裝症等等,發生在男性身上的比例比女性多,大部分在兒童或青少年時期已經有這個行為。他們平時通常以男性的身份在社會生活或工作,身邊家人或朋友大多數都不知道他們有這種嗜好 (我刻意不說癖好, 因為易服本身不會對任何人構成騷擾, 所以我不想將這個嗜好貶義化)。

男性易服者,喜歡把自己裝扮成女性一樣,透過化妝、穿着女性衣物、模仿女性化的言行舉止,令自己外表看起來跟女性相似而達到滿足感,有些易服者則需要透過易服來達至性滿足或者性高潮,這類型的易服就被定為 paraphilia (性慾倒錯) 的一種。很多人會誤解易服人士與誇性別人士一樣想改變性別,其實大部分易服人士都沒有變性打算, 他們認同自己男性的身份,只是喜歡易服成女性而已,更會與異性拍拖。

根據DSM-5精神疾病診斷準則手冊,如果一個人持續對易服這個行為產生性興奮/性幻想達到最少6個月,而令到自己情緒備受困擾,進而影響到日常工作及社交生活,就可以被断定為精神病的一種,否則;易服只是個人嗜好,就好像你喜歡逛街看電影打籃球一樣。

好了,這麼長的引子,就是為了讓大家更加了解接下來的這個個案。

2012年11月,年僅13歲的 Dylan Redwine,父母已經離婚,他選擇到爸爸 Mark 位於美國科羅拉多州的家渡過感恩節假期。不過,在第二日朝早大約11點半時,Mark 發現Dylan不見了,他認為兒子應該是去了附近探朋友,所以沒有特別在意,然後就睡午覺。到了大約下午3點,他發覺Dylan 還沒回來,於是報警求助 。

經過幾星期搜索都沒有發現,心存疑慮的前妻 Elaine 及大兒子 Cory決定上著名犯罪電視節目 Dr. Phil與Mark對質。在節目上,這對前夫妻在電視螢光幕前亙相指責,最令大眾對 Mark 的印象大打折扣就是長子 Cory 對父親的指控。Cory 不會稱呼 Mark 做爸爸,而是直呼他名字 Mark,因為他認為 Mark在過去10年完全沒有盡父親的責任,更在觀眾面前,向着Mark叫喊 :「我不喜歡你,我憎恨你。」他甚至說Mark在弟弟Dylan 失蹤後漠不關心,大膽指控爸爸根本就是殺死弟弟的凶手!

為了令到節目收視更高,電視台亦邀請 Mark 的前女友做嘉賓,這個只和Mark 相處了6個月的前女友,除了為Mark護航,大讚他人品好,與Dylan 相處融洽外,還指責Dylan本身性格有問題,就在他生母Elaine面前! 最過份是這個女人不知憑什麼身份問兒子正在失蹤的 Elaine,何以膽敢在沒有實則證據的情況下,指控Mark就是令到Dylan 失蹤的疑犯?雖然她出鏡的時間很短,但她無禮表現着實令觀眾嘩然,更對兒子生死未卜的Elaine 造成傷害。

電視節目還安排了測謊環節,由專家用測謊儀對Mark 進行測謊。理直氣壯的人說話都大聲一點,相反理虧的一方總是言詞閃爍,而Mark 就是說話吞吐那一方。他開始時說自己未預備好,,提議休息一晚明朝回來才做測試 。豈料第二天,他支吾以對說未完全準備好,最後原本計劃個半小時的測試在20 分鐘後便停止。Mark解釋昨晚只睡了3小時,又喝了很多酒,精神狀態不佳,形形色色藉口一大堆 。

相信讀到這裡,大家都對Mark心裡有數 。究竟是什麼原因令到前妻和長子都一口咬定他就是殺死親生兒子 Dylan 的兇手? 他是最後一個見到 Dylan 的人,因為警方已經證實,Dylan沒有如期去探朋友,他的朋友見他爽約,一直嘗試聯絡他又未能成功 。

另一個疑點,Mark 說他發現兒子失蹤時,除了個人物品外,連同釣魚竿都不見了, 所以聲稱Dylan是外出和朋友遊玩失蹤的。不過,媽媽Elaine就說Dylan根本沒有釣魚這個興趣,連如何上魚線都不懂,質疑身為父親的Mark,不了解兒子的喜好, 編織一個難以令人相信的謊話。

案件的高潮點是,對生父極度憎恨的長子 Cory,突然提供了令人非常震驚的證供!原來早在Dylan 失蹤前一年,一次偶爾機會下他與 Cory 在Mark 手提電腦發現一些震驚相片!那些相片是濃妝艷抹的Mark身穿女裝,擺出各種妖艷的姿勢,還穿著一條成人尿布。最後更在鏡頭前把尿布上的糞便吃掉!只看文字描述,你大概都可以想像這些相片對兩個年輕人的等視覺衝擊是何其之大!一直在他們心目中雄糾糾的父親,原來喜歡女裝更會吃糞!

Cory卻承認,Dylan在失蹤前天向他要父親的易服照,好等跟Mark 吵架時能令他閉嘴。雖然Cory說自己當時沒給照片他,但相信Dylan有意用這點駁嘴父親,是這宗凶殺案的動機。

最後在2013年6月27日,即Dylan 失蹤7個月後,他的無頭屍體在離Mark家十多英哩遠的森被找回。而他的頭顱,要兩年後2015年11月,在同樣位置的一英哩外尋回。法證人員驗屍時,發覺Dylan的頭部傷痕是人為造成,並推斷有人將他的屍體刻意分開埋在兩個不同的地方 。除此之外,警方及後到Mark 的家裡進行搜查,在他客廳的雙人沙發及地毯下找到Dylan的血跡,並在Mark車廂找用人體碎片。Mark最後在2017年7月22日正式被捕。

經過幾年審判,最後Mark被判二級謀殺與虐兒,監禁48年。

究竟這宗慘劇告訴了我們什麼?很多人一開始都聚焦在易服本身,然而正如我們文章開頭所講,易服不是一種病。我除了寫作外,另外一個身份是化妝導師, 當中都有喜歡易服的男士來學化妝, 想令自己易服的時候更女性化 、更漂亮。 然而基於社會壓力,他們大都害怕家人朋友同事知道這回事,平時只可趁家人不在家,偷偷的把自己裝扮一番,自娛一陣便要將秘密收藏 ; 又或者帶女性衣物上街, 在廁所換裝後便在街上閒逛, 回家前變回男兒身才可踏入家門。

其實Mark面對同樣的難處,人生短暫,能夠尋找到令自己快樂的事已經不容易, 在不傷害到其他人的情況下,卻被社會(還有兒子)評為變態,實在是一件非常可憐的事。

那麼這宗案錯在哪裡?這宗案錯的地方,亦是Mark”真正的變態”,是他的暴力傾向。

其實很多認識Mark的人都說他有暴力傾向,他的第一任前妻告訴警方,在6年的婚姻生活裡便發生過多次家暴。而Dylan 的生母Elaine則透露,Mark 不只與她爭奪兩個兒子的監護權,還無理要求所有東西都要擁有一半,包括Elaine所有的鞋子,「他每對都要分到一隻」。從種種跡象看來,Mark 是一個極度偏執自私,報復心理很強的人,因為仇恨,他會不惜做出任何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

另一樣值得留意的,就是Dylan早在處理監護權的法官面前,坦白透露自己不太喜歡跟父親相處,因為他非常容易發怒,又會常常在他面前說媽媽和哥哥的壞話,令他感覺很不舒服。雖然事後孔明對事情沒有幫助,但過往實在發生太多類似的案件, 人們仍然未能從中汲取教訓 。

我自己都是在不愉快的家庭下長大,所以很明白被道德綁架的威力, 周遭的人會常常以「他始終是你的爸爸」令當事人內心十分掙扎 。每個人出生後,就是一個獨立個體, 會有自己的情緒 、喜惡 。如果父母做出的行為長期令你不快, 甚至你認為自身安全有機會受威脅的話,不需多想,不需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勇敢遠離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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